虽然不清楚刚才的情形究竟符不符合姐姐口中所描述的"心理效应",但Y唯一能肯定的是,他确实命中了目标的要害位置,对他造成了极大的恐慌。
而与此同时,听到枪声以后,较目标最近的手下已经反应到Y的攻击,也迅速伸手到腰间,可惜的是,他拔枪再怎么神速也好,都快不过已经把手指贴在扳机上的Y。
见状,Y姑且扔下了倒地的目标,微微转过身子,在连续扣动了两次扳机以后,目标的手下还来不及完全把枪掏出,胸膛和脖颈却已经被手枪子弹给撕裂开来,殷红的血液仿佛是不受控制的喷泉一样从他的体内涌了出来,染红了他白色的西装衬衫,于是便像是一个断了线的人偶一样,无力地倒坐在人行道一旁。
身体倚着丰田轿车,而用反击的手枪,则跌落在路面上--Y一眼便认出了那正是自己所舍弃的五四式。
他无奈地抬起眼看了Y一眼,却发觉这个刺客戴了口罩,根本看不清面容,然后方才垂下脑袋,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
而另一个手下的处境,比起他,也许要显得更加糟糕--明明已经握枪在手了,却怎么也开不了枪,这时候他才惊讶地发现五四式手枪卡壳了,忽而感觉到一股冷峻的杀意从一旁袭来,明白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他,能感觉到的,唯有两声清脆的枪响和钻入身体的子弹所引起的疼痛。
又是连发两枪,弹着点全在胸膛上,其中一发命中了心脏。
如此一来,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这个人了。
"扑、扑街……扑街……"那手下如此的喃喃着,声音含糊不清,而他每说一个字,就有一股腥甜的热流奔涌到喉头,充斥着口腔,最后沿着嘴角缓缓流下。
Y不清楚他口中的"扑街"是指什么。
是指自己吗?
是指他现在的状态?
还是说对于因为手枪故障而送命的这个结局不满的泄愤?
但都没关系。
总而言之,Y已经完全掌控了当下的情况了,但他明白这样的控制,并不会持续很长的时间,于是马上再次把注意力放回目标身上。
目标,陈寿全,正试图爬回酒家门前。
Y快步跟上前去,正抬枪指住他的时候,目标忽而转过身子,连忙做出摆手的姿态,要求Y停下来。
"不要杀我……不要杀我,我知道你是谁……"
即便他这么说,恐慌的表情在他脸上可没有消退的迹象。
"不是我出卖你姐姐的……不是我,真的不是我,相信我,我怎么可能会出卖你姐姐……出卖你姐姐的是……"
"狗日的,**妈个逼!"
眼见他想要暴露自己的身份,Y便迫不及待地开枪了--用着事先排练好多次的外地方言破口大骂。
但奇怪的是,这枪竟然没有命中要害,仅是打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。
虽然很不想承认,但刚才……就在刚才,Y很清楚自己动摇了一下--他想听目标把话说完。
全叔真的出卖了姐姐吗?
还是说,他也是被人诬陷的?
混乱的思绪,涌上了Y的心头。
人群的尖叫、枪声的残响,让耳朵嗡嗡地响了起来,原本平静的心情也被这样焦躁的光景所沾染。
在这一片混乱之中,Y还是本能性地将手枪对准了目标的心脏,补上了一枪,跟着是肺部、脖颈的位置,各打了一枪,以确保任务能准确地完成。
按下退弹匣的按钮,刻意把弹匣扔到地上,然后一面重新装填子弹,一面跑进了一旁的昏暗小巷之中。
余光,只是看到了四处逃窜的周边人群和慢慢爬向目标尸体、衣服上还残留着血迹的小男孩。
那血,也不知道到底是他摔伤的,还是刚才旁人中枪时候被溅到的。
他伏在目标的身上,不断推搡着、叫喊着"爷爷"--可是,他并不知道,他的爷爷,再也不会醒来了。
这样的光景……似乎在很久之前也见过……应该说是似曾相识吧。
在目标的亲人面前,刺杀目标的光景。
那是Y第一次拿狙击枪杀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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